穆里尼奥在最近一次与曼联重聚的前夕无法自拔。他不愿意错过这个为自己的老特拉福德传奇增光添彩的机会。

“众所周知，我们（在2017年）赢得了欧联杯冠军，（在2018年）获得了英超亚军。”土耳其费内巴切主帅穆里尼奥上周两家俱乐部在欧洲赛场相遇之前，对记者回忆起他在曼联担任主帅的时光。

“我认为我们（曼联）仍有机会赢得（那年的）联赛冠军，因为也许他们会处罚曼城扣分，也许我们会赢得联赛冠军。然后他们必须给我奖金，给我奖牌。”

这也许是典型的穆里尼奥，他很坏，一心只想着奖杯。但随着曼城对115项英超指控的听证会在伦敦继续进行，最终结果有望在新的一年里揭晓，这不禁让人怀疑，剥夺以及重新分配冠军头衔是否真的会成为这部肥皂剧的终点。

穆里尼奥真的有道理吗？

从技术上讲，是的从2009年到2018年的9年里，曼城在英超联赛中崛起，并在2011-12、2013-14和2017-18三个赛季中夺冠。

据称，曼城的行为给他们带来了比竞争对手更多的经济优势，最终将由一个正在进行详尽听证的独立委员会做出裁定。

假如曼城被认定违反了英超联赛的规定，最大的未知数就是他们将受到怎样的处罚。

委员会可选择的处罚范围很广，从经济处罚到踢出英超联赛。理论上，剥夺在此期间获得的冠军头衔是另一种选择。作为2011-12和2017-18赛季的亚军，曼联和穆里尼奥届时可能会认为自己能递补成冠军，还能享受冠军带来的经济回报。

Leathes Prior公司的体育和就业律师丹-查普曼说：“从技术上讲，这种情况有可能发生，因为委员会拥有的权力非常大。它们确实包括追溯性扣分或扣除未来分数的权力。从技术上讲，委员会可以说：‘在这个赛季，我们要扣你们N分。’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小。我想不出有这样的先例。通常情况下，在体育运动中，如果你翻旧账，你所制造的问题比你所解决的问题还要多。”

即使判决结果越来越近，我们也无法预知故事的结局。

Memery Crystal公司的合伙人克里斯-艾伦说：“最终，这将由独立委员会来决定，W.51条款赋予了独立委员会很大的处罚自由裁量权——从扣分到建议踢出联赛，再到‘其认为合适的其他命令’。如果有任何实质性指控成立，独立委员会最终可能会面临一项难以承受的工作。”

问题出在哪里？

只有穆里尼奥才知道他的言论是否真诚，但他的言论至少让我们找到了棘手问题的症结所在。

为了论证起见，让我们将此案推向理论的极端，曼城的每项指控都被认定成立，随后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冠军头衔被取消，并被授予其他球队，如2011-12和2017-18赛季的曼联，以及2013-14赛季屈居亚军的利物浦。

是否每一位自认为能递补为冠军的球员和主教练都应该去找老东家讨要奖金？曼城当年的球员是否必须交回他们的经济奖励和奖牌？

查普曼说：“虽然穆里尼奥的言论可能是口是心非，但也说明了问题所在。如果你追溯性地扣分，你就有可能伤害到与此案无关的其他俱乐部。例如，曼联当时没有获得冠军，却要向他支付奖金，这公平吗？ 他们没有获得商业利益，所以他们不应该忍受可能出现的索赔。

“比如说，你可能会发现有一家俱乐部降级了，如果你重新分配积分，他们就不会降级。然后，所有球员和工作人员可能会反过来向该俱乐部索赔，要求获得保级奖金。这可能会走向不合逻辑的极端。

“你会认为委员会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结束这场官司并开始20场新的官司。他们会希望尽可能地给这件事带来某种终结。他们不想让其他俱乐部陷入复杂的局面，因为他们是无辜的旁观者。我认为任何委员会都不太可能认为这样做符合这项运动的利益。”

为什么体坛不愿意重新分配荣誉？

这一切都太混乱了。虽然我们可能会期待田径运动员的银牌能在原冠军药检出问题后升级为金牌，但对于管理者来说，重新分配很久以前获得的奖项来改写历史是一个难以接受的前景。

正因如此，绝大多数体育制裁都是面向未来的，比如上赛季埃弗顿和诺丁汉森林就因为在之前的比赛中违反了PSR而被扣分。这些制裁虽然为时已晚，但给各方带来了一定程度的明确性。

艾伦说：“这涉及到公平性和法律确定性的基本概念——规则一般不具有追溯效力。

“体育只关乎当下，场上的比赛本身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结果不应在赛后被人为改变，否则就有可能破坏体育的完整性以及球迷对体育本身的参与和信任。一般来说，如果制裁能对球员或俱乐部的排名产生立竿见影的影响，则会被视为更有效的威慑手段。

“如果实施追溯性处罚，可能会引发其他棘手的问题，包括：是剥夺冠军头衔（对第2名来说毫无意义），还是重新分配冠军头衔（毫无意义的胜利）？ 那些错失欧战资格的球队该怎么办？以前获得的奖金该如何处理？ 这就是为什么惩罚往往具有面向未来的另一个原因。”

要说明穆里尼奥的抱怨，最明显的足球先例就是尤文图斯在2004-05和2005-06赛季被剥夺意甲冠军。那2个赛季，尤文在卡佩罗的带领下登顶意甲级，但在“电话门”丑闻曝光后，包括尤文在内的多家俱乐部涉案，尤文图斯拿到的冠军奖杯被收回。

作为惩罚，2004-05赛季的冠军被取消，但冠军奖杯并没有给到原本的亚军AC米兰，而是没有分配。2005-06赛季的冠军则被授予了国际米兰，尤文图斯被降级到积分榜末位，降入意乙，意大利足协的调查在赛季结束一个月后结束。

国米当年排名第3，仅次于尤文图斯和米兰，米兰是因设计“电话门”而被扣30分的三家俱乐部之一。

环法自行车赛出现过体坛最重大的追溯性纪律处分之一。

阿姆斯特朗，这位从霸主变为耻辱的人物，在2012年被发现大量使用提高成绩的药物后，他在1999年至2005年期间赢得的7次环法赛冠军全部被剥夺。国际自行车联盟（UCI）选择不重新分配这7个冠军，因为在此期间这项运动笼罩着“疑云”。

最近的一个案例发生在英式橄榄球联盟，在2020年，萨拉森被发现违反了多项工资帽规定。这导致他们从英格兰橄榄球运动的顶级联赛——英超降级，但橄榄球运动的管理机构无法剥夺这家伦敦俱乐部在2018年和2019年赢得的冠军头衔。橄榄球英超联盟首席执行官达伦-查尔兹说：“规定不允许这样做。”

英超联赛的规则似乎并没有否定这一前景，但历史表明，穆里尼奥极有可能永远无法染指2017-18赛季的冠军奖牌或冠军奖金。